第1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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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
“魔祖，您老人家好啊！”一個男子顫顫巍巍落到了看戲的白蘭身邊。
白蘭打量著這個人，心裏對他的樣貌還有些許的印象。
“柏樹道人？”她開口問到。
“正是。”
“當年見你的時候，你還很年輕呢。”白蘭笑著回應到。
“時光易逝。魔祖您久居雲夢澤，隱世不出來，沒想到這天底下都發生了這樣多的變化了。”
“是啊，只不過，有一事我不明。”白蘭輕笑著看著柏樹道人，“您身為山昀宗三尊之一，怎麽現如今才露面？”
他該不會和自己一樣，都是愛看戲的樂子人吧。
柏樹道人像是知道了白蘭的所思所想一樣，解釋到：“您看看這兩個年輕人打得熱火朝天的，哪裏有我能插得進手的？”
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自嘲，但卻是事實。
在白蘭看來，柏樹道人在修煉境界上確實要遜上李如山與上陽真人老遠。
“那您如今出來，是純粹看戲的？”白蘭輕問。
“不是看戲的。是來贖罪的。”
這話聽得白蘭一頭霧水。在她看來，身為魔界最強戰力之一的凜，帶領魔界攻打修真界掠奪資源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，她怎會想到這場戰局的真正原因是為了覆仇呢？
“贖什麽罪？”白蘭反問。
“沒什麽。”柏樹道人搪塞過去，他看著前面鬥法的場面，很明顯，那個一直被他們山昀宗捧在手心裏的孩子，已經逐漸落入了下風了。
那如泥漿的，在空中隨意變形的觸手實在是太強了，但他明白的，百裏煜已經把白渾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了。
所以雲徽境可以停止向百裏煜覆仇嗎？那個孩子，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！他並未真正地，出自內心地，做任何一件傷害雲徽境的事情。
除了搶女人？
雖然雲的所有痛苦確實來源於他，可是他不該報覆煜的，煜也是被他們卷進來的，他自己也不想釀成這樣的結果吧。
當年的自己沒有極力反對這件事，所以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那件冤案的形成吧。
所以自己走出去，主動把命獻給這個大魔頭，他會原諒整個山昀宗，放那孩子一條生路嗎？
***
“呃……”百裏煜一個閃避不及，被巨大的觸手擊飛在地。仿佛有一口血冒上了自己的喉嚨，但他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這幾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。
如果一直與雲徽境硬打，那他將沒有任何勝算。
即使是白蘭來了，也不敢說她有百分百的可能性取勝吧。
他短暫思考的片刻，雲徽境又橫劍劈來，那一瞬間，百裏煜能看見雲徽境周身的煞氣再一次大漲。
現如今整個山昀宗的氣都歸他調用，所以無論是靈修還是魔修，在調動氣時都受到了影響。
但唯獨雲徽境沒有。
按理說以他高深莫測的境界，以他劈山斬月的劍術的來說，對氣的需求應該是最大的，但煞氣的缺失卻完全沒有影響到他。
他的劍更加有力了，光是百裏煜身後的這一座雄偉的大殿，都被他一劍劈得四分五裂。
所以是什麽給予了他煞氣呢？是因為憤怒嗎？
待雲徽境持劍劈開了，百裏煜迅速閃開，封天雲影劍劍氣略過的地方，將地砍出了十米沈的裂縫。
仿佛隨著雲徽境每一次帶著怒氣地進攻，他周身都會明顯地膨脹出大片可供他利用的煞氣。
這讓百裏煜想起曾經一段與李如山的對話：
那是他剛剛入門時，李如山與他講課的情景：
“靈氣，來自山川，來與雲海，來自天地，來自日月。靈氣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氣。不僅修士可以用它來修煉，以期得道升仙，凡人吸食靈氣，也可以滋補脾肺，休養生息。”
百裏煜聽到飛升成仙幾個字，立刻來了精神：“師父，那您要飛升成仙嗎？”
“飛呀。度過大乘期，就可以飛升成仙了吧。但我們曾經終究屬於凡人，即使飛升得到成了仙，也還是比原來的仙人，低了那麽一截。”李如山說到後面的時候，聲音小了許多，從向往之情逐漸轉為了失望之感。
“但那又如何。不說凡人，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修士也沒有飛升成仙的機會吧。師父，您已經是修真界中的人中龍鳳了！”
“也不一定吧。可能確實有讓所有修士都能夠升上玉京金闕，得道成仙的機會。哈哈哈哈……”李如山說著，爽朗地舉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幾口酒。
他教學生極少喝酒的，但他與百裏煜實在是太過親近，在教這個最愛的徒兒時，倒也不遵守那麽多師徒之間的規矩。
李如山站起身來走到百裏煜身後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煜啊，你比師父我厲害，將來的成就也比我高。或許帶領所有修士飛升成仙的任務，就落在你的身上。”
“師父，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？”
“不，你就有！”李如山有喝了一口氣，搖了搖頭，“不要懷疑你自己，你就是天生的領袖，天生要帶著整個修真界做大事，引發變革的人！”
“你比師父厲害，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！”
百裏煜沒有回答，李如山也把話匣子關上，繼續了課上的內容。
這講靈氣只是修仙課程中最基礎的一部分，那彼時的百裏煜完全不滿足於課本上的內容，追問到：“既然靈氣是天地之間自然而然孕育出的，那煞氣呢？煞氣是怎麽來的？”
這個問題問到李如山了。其實他也想過這個問題。
以前他的師父在教他的時候，告訴他，天生靈氣，地生煞氣，日生靈氣，月生煞氣，天與地相對，日與月相對，靈與煞相對，這就構成了陰陽。
但已經成為頂級法修、一宗之主的李如山，卻不僅僅局限於自身修法，他覺得搞清楚修真的其中原理，才能更好的教授學生。
於是，李如山首先推翻了第一個問題，那就是靈氣從何而來。李如山發現，靈氣不僅僅來日於天、來自於日，同樣也會來自於地、來自於月。且地與月帶來的靈氣並不比天與日少。但既然地與月都能夠孕育靈氣，那煞氣從何而來呢？
彼時的李如山心中有了猜想，但他並未深究。畢竟煞氣並不在他自己的修煉體系中，但現如今百裏煜既然問了，那他就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他吧。
“在書上首次記載煞氣相關的地點，是來自遙遠的沙海荒漠。由於缺水，動物之間的矛盾很嚴重，戾氣也很嚴重，因此那裏後來曾出現過一場十分嚴重的動物之間相互屠殺的現象。”
“在許多弱小的食草動物都被強大的食肉動物吃掉後，剩下還活著的食草動物卻都紛紛變異了。”
“也就是在那裏，出現了記載中的第一批魔獸。既然已經出現了魔獸，那那個地方想必也有煞氣的存在了。”
“所以煞氣，難道是源於動物與人的怨氣嗎？”李如山發問，但卻不答。
百裏煜回想到這裏，又回想起師父當年和藹可親教授他課程的樣貌，一瞬間許多事情全都湧上了心頭。
他的師父面對一切事情都很努力，但又都很和藹。他講求一切拼盡全力，但又講求一切順勢而為。
他註重過程，要抓住一切機會，但他不在意結果，覺得那並不是人可以控制的。所以在他的教導下，百裏煜才養成了如今沈穩持重的性格。
但一想到當年的那一場談話，很多年前種下的因，現如今已經積成了惡果。師父要他努力帶領所有修士飛升成仙，但現如今他卻連整個修真界這麽多人的命都保不住了。
只不過李如山關於煞氣的猜想，卻給了百裏煜啟發。
他是天底下天賦最強的法修，他能夠發現一切有關修仙的事情的本質。在他全盤掌握調度整個山昀宗的煞氣之後，雲徽境沒受任何影響，完完全全是源於他心中那一股一直壓抑著的戾氣。
或許就是這一股戾氣，才支持著他一步又一步血濺修真界。
百裏煜出了神，但此時雲徽境又已經橫劍劈來。他調度靈氣在他面前豎起了盾，擋住了雲徽境的劍，但雲徽境卻反一腳把他踢飛了老遠。
“廢物，與我打還敢走神，死神借了你幾條命啊？”雲徽境譏諷到。
這一腳對於百裏煜有巨大的創傷，但就在剛剛，百裏煜看清楚了雲徽境兜帽底下的那一雙眼睛。
他能看見藏在兜帽底下地那一雙發光的眼睛，那雙眼睛懷著憤怒、懷著痛苦、甚至還有絕望，但唯獨沒有陰邪、殘忍，沒有退縮與害怕。
百裏煜覺得，雲徽境雖然已然成為了不可一世的大魔頭，但他心中絕對留有一片白。
至於那片白是留給雲徽境他自己，還是留給那個女人，都不重要，但這給予了百裏煜一個非常好的機會。
法修的最高境界是法來源於精神系，法修攻擊的最高境界也不是攻擊血肉與皮表，而是直至人精神的深處。
那會讓他精神崩潰，失去所有的戰鬥力吧。百裏煜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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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魔祖，您老人家好啊！”一個男子顫顫巍巍落到了看戲的白蘭身邊。
白蘭打量著這個人，心裏對他的樣貌還有些許的印象。
“柏樹道人？”她開口問到。
“正是。”
“當年見你的時候，你還很年輕呢。”白蘭笑著回應到。
“時光易逝。魔祖您久居雲夢澤，隱世不出來，沒想到這天底下都發生了這樣多的變化了。”
“是啊，只不過，有一事我不明。”白蘭輕笑著看著柏樹道人，“您身為山昀宗三尊之一，怎麽現如今才露面？”
他該不會和自己一樣，都是愛看戲的樂子人吧。
柏樹道人像是知道了白蘭的所思所想一樣，解釋到：“您看看這兩個年輕人打得熱火朝天的，哪裏有我能插得進手的？”
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自嘲，但卻是事實。
在白蘭看來，柏樹道人在修煉境界上確實要遜上李如山與上陽真人老遠。
“那您如今出來，是純粹看戲的？”白蘭輕問。
“不是看戲的。是來贖罪的。”
這話聽得白蘭一頭霧水。在她看來，身為魔界最強戰力之一的凜，帶領魔界攻打修真界掠奪資源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，她怎會想到這場戰局的真正原因是為了覆仇呢？
“贖什麽罪？”白蘭反問。
“沒什麽。”柏樹道人搪塞過去，他看著前面鬥法的場面，很明顯，那個一直被他們山昀宗捧在手心裏的孩子，已經逐漸落入了下風了。
那如泥漿的，在空中隨意變形的觸手實在是太強了，但他明白的，百裏煜已經把白渾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了。
所以雲徽境可以停止向百裏煜覆仇嗎？那個孩子，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！他並未真正地，出自內心地，做任何一件傷害雲徽境的事情。
除了搶女人？
雖然雲的所有痛苦確實來源於他，可是他不該報覆煜的，煜也是被他們卷進來的，他自己也不想釀成這樣的結果吧。
當年的自己沒有極力反對這件事，所以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那件冤案的形成吧。
所以自己走出去，主動把命獻給這個大魔頭，他會原諒整個山昀宗，放那孩子一條生路嗎？
***
“呃……”百裏煜一個閃避不及，被巨大的觸手擊飛在地。仿佛有一口血冒上了自己的喉嚨，但他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這幾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。
如果一直與雲徽境硬打，那他將沒有任何勝算。
即使是白蘭來了，也不敢說她有百分百的可能性取勝吧。
他短暫思考的片刻，雲徽境又橫劍劈來，那一瞬間，百裏煜能看見雲徽境周身的煞氣再一次大漲。
現如今整個山昀宗的氣都歸他調用，所以無論是靈修還是魔修，在調動氣時都受到了影響。
但唯獨雲徽境沒有。
按理說以他高深莫測的境界，以他劈山斬月的劍術的來說，對氣的需求應該是最大的，但煞氣的缺失卻完全沒有影響到他。
他的劍更加有力了，光是百裏煜身後的這一座雄偉的大殿，都被他一劍劈得四分五裂。
所以是什麽給予了他煞氣呢？是因為憤怒嗎？
待雲徽境持劍劈開了，百裏煜迅速閃開，封天雲影劍劍氣略過的地方，將地砍出了十米沈的裂縫。
仿佛隨著雲徽境每一次帶著怒氣地進攻，他周身都會明顯地膨脹出大片可供他利用的煞氣。
這讓百裏煜想起曾經一段與李如山的對話：
那是他剛剛入門時，李如山與他講課的情景：
“靈氣，來自山川，來與雲海，來自天地，來自日月。靈氣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氣。不僅修士可以用它來修煉，以期得道升仙，凡人吸食靈氣，也可以滋補脾肺，休養生息。”
百裏煜聽到飛升成仙幾個字，立刻來了精神：“師父，那您要飛升成仙嗎？”
“飛呀。度過大乘期，就可以飛升成仙了吧。但我們曾經終究屬於凡人，即使飛升得到成了仙，也還是比原來的仙人，低了那麽一截。”李如山說到後面的時候，聲音小了許多，從向往之情逐漸轉為了失望之感。
“但那又如何。不說凡人，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修士也沒有飛升成仙的機會吧。師父，您已經是修真界中的人中龍鳳了！”
“也不一定吧。可能確實有讓所有修士都能夠升上玉京金闕，得道成仙的機會。哈哈哈哈……”李如山說著，爽朗地舉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幾口酒。
他教學生極少喝酒的，但他與百裏煜實在是太過親近，在教這個最愛的徒兒時，倒也不遵守那麽多師徒之間的規矩。
李如山站起身來走到百裏煜身後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煜啊，你比師父我厲害，將來的成就也比我高。或許帶領所有修士飛升成仙的任務，就落在你的身上。”
“師父，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？”
“不，你就有！”李如山有喝了一口氣，搖了搖頭，“不要懷疑你自己，你就是天生的領袖，天生要帶著整個修真界做大事，引發變革的人！”
“你比師父厲害，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！”
百裏煜沒有回答，李如山也把話匣子關上，繼續了課上的內容。
這講靈氣只是修仙課程中最基礎的一部分，那彼時的百裏煜完全不滿足於課本上的內容，追問到：“既然靈氣是天地之間自然而然孕育出的，那煞氣呢？煞氣是怎麽來的？”
這個問題問到李如山了。其實他也想過這個問題。
以前他的師父在教他的時候，告訴他，天生靈氣，地生煞氣，日生靈氣，月生煞氣，天與地相對，日與月相對，靈與煞相對，這就構成了陰陽。
但已經成為頂級法修、一宗之主的李如山，卻不僅僅局限於自身修法，他覺得搞清楚修真的其中原理，才能更好的教授學生。
於是，李如山首先推翻了第一個問題，那就是靈氣從何而來。李如山發現，靈氣不僅僅來日於天、來自於日，同樣也會來自於地、來自於月。且地與月帶來的靈氣並不比天與日少。但既然地與月都能夠孕育靈氣，那煞氣從何而來呢？
彼時的李如山心中有了猜想，但他並未深究。畢竟煞氣並不在他自己的修煉體系中，但現如今百裏煜既然問了，那他就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他吧。
“在書上首次記載煞氣相關的地點，是來自遙遠的沙海荒漠。由於缺水，動物之間的矛盾很嚴重，戾氣也很嚴重，因此那裏後來曾出現過一場十分嚴重的動物之間相互屠殺的現象。”
“在許多弱小的食草動物都被強大的食肉動物吃掉後，剩下還活著的食草動物卻都紛紛變異了。”
“也就是在那裏，出現了記載中的第一批魔獸。既然已經出現了魔獸，那那個地方想必也有煞氣的存在了。”
“所以煞氣，難道是源於動物與人的怨氣嗎？”李如山發問，但卻不答。
百裏煜回想到這裏，又回想起師父當年和藹可親教授他課程的樣貌，一瞬間許多事情全都湧上了心頭。
他的師父面對一切事情都很努力，但又都很和藹。他講求一切拼盡全力，但又講求一切順勢而為。
他註重過程，要抓住一切機會，但他不在意結果，覺得那並不是人可以控制的。所以在他的教導下，百裏煜才養成了如今沈穩持重的性格。
但一想到當年的那一場談話，很多年前種下的因，現如今已經積成了惡果。師父要他努力帶領所有修士飛升成仙，但現如今他卻連整個修真界這麽多人的命都保不住了。
只不過李如山關於煞氣的猜想，卻給了百裏煜啟發。
他是天底下天賦最強的法修，他能夠發現一切有關修仙的事情的本質。在他全盤掌握調度整個山昀宗的煞氣之後，雲徽境沒受任何影響，完完全全是源於他心中那一股一直壓抑著的戾氣。
或許就是這一股戾氣，才支持著他一步又一步血濺修真界。
百裏煜出了神，但此時雲徽境又已經橫劍劈來。他調度靈氣在他面前豎起了盾，擋住了雲徽境的劍，但雲徽境卻反一腳把他踢飛了老遠。
“廢物，與我打還敢走神，死神借了你幾條命啊？”雲徽境譏諷到。
這一腳對於百裏煜有巨大的創傷，但就在剛剛，百裏煜看清楚了雲徽境兜帽底下的那一雙眼睛。
他能看見藏在兜帽底下地那一雙發光的眼睛，那雙眼睛懷著憤怒、懷著痛苦、甚至還有絕望，但唯獨沒有陰邪、殘忍，沒有退縮與害怕。
百裏煜覺得，雲徽境雖然已然成為了不可一世的大魔頭，但他心中絕對留有一片白。
至於那片白是留給雲徽境他自己，還是留給那個女人，都不重要，但這給予了百裏煜一個非常好的機會。
法修的最高境界是法來源於精神系，法修攻擊的最高境界也不是攻擊血肉與皮表，而是直至人精神的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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